做儿子啦?!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溜出公司享受一个家里工作的下午。 其实也不是说有多忙,但是变化总是慢慢发生的。一不留神Slack和Email就会有@你的信息出现,在办公室的50%时间不是再问别人问题就是给人解答问题,再或者就是晚上印度组的同事的request也会纷至沓来…… 但终于到这一刻,打开电脑写Maobelle,觉得自己手指tap时的微颤,仿佛依然能跟四月二十九号晚上拿着两道杠的塑料棒的手同步起来。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不知道是自己嘴贱,当时满嘴开的“我要做儿子啦,我有爸爸啦”的玩笑一语成谶,同时也和观鲸得来的小名无比契合。嗯,男孩子呢。 儿子爸爸希望你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大概做一条鲸鱼就挺好吧。沉稳,安静,有自己的节奏和目标,就会很棒吧。你妈妈总是说你现在一路下来完全是天使宝宝,一定是因为你是小鲸鱼吧 :) 有了小鲸鱼以后,生活可以说用有条不紊来形容。家里的remodel计划理所当然被搁置,但是努力拼起来的后院家具和Elfa衣柜,还是算有些阶段性小成就。Kaiser去得越来越勤,centering group和课虽然没有太多新知识,但也一次次让自己心态放宽。朋友并没有想象的一下就都疏离了,反倒是聚得周末分身乏术,干爸干妈还各自买好了房子,真为他们开心。Pick up了游泳,隔天互相督促哪怕只有几圈也为自己体力变化感到惊喜。虽然外面的世界还是纷扰,我感觉到的却是越来越平和与坚定。如果说以前的settle down是physically不再颠沛流离,现在大概就是真正的内心settle down吧。 如果按照我的更新频率,是不是下次该是第二个宝宝了?Just kidding。

他们在职业交流会

这么多日子没记于是觉得确实应该来记一笔了。 最近的主题大概是看房、看车以及思考我们的未来。 湾区这个地方大概永远是无穷的焦虑(aka 动力)。拿看房子来说,周末斗胆出门逛了一圈,看到各式各样的小排屋,小独栋,新房子、旧房子,对自己的预期也变得忽上忽下。这种时而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时而又想还是有点遥远的感觉真是微妙呢。但不管怎么说,每一个open house都像是一个未来的图景walk through一样,一想到这一切都在慢慢变成现实,还是会止不住激动起来。要不要backyard?要不要勉强买single family?或者更要紧的是,要不要尊严了? 看车车兜兜转转最后相中了新相好沃尔沃。马自达虽然没什么不好的,但总觉得这种没什么不好本身似乎就不是特别好了。于是鼓足勇气走进了夹在迈凯轮和特斯拉之间的小奢侈品牌,选了一辆都没怎么量产的XC40,然后又酷酷地选择了新新人类买车方式“subscribe”。现在小蓝大概还在云端,未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开到手,但是回头一看这个决定还是好酷。 上周五开始到这周去了好几个SF Design Week的活动,再次见到大量的设计师同行们,听着各种飘着的流行词汇,有意无意地跟大家比照自己的职业轨迹,分享(抱怨)工作大小事。无论是听猪说,还是自己感觉,发现我们其实都还挺上道的。这个行业日新月异,我们力推着design system之类的创新努力让设计师和开发者减少负担,但同时是不是也在编织一个行业的终章呢?联想到之前思考的各种关于追求简便和扼杀人性的辩论,作为设计师大概是最不该迷茫的吧。如果能看清楚这个潮流,同时又坚守着自己内心对人性的关怀,地球应该不会在我们这代人手上爆炸吧 :) 还有话说,昨晚好像第一次梦话说英文了。记下来一笔吧,multi-lingual大业つづく,还欠mucho esfuerzo.

Capture the moment…

  与国内那些复杂混乱的安排工作相比,here you just need to click your mouse a few times… 终于!耶!!!  

Out of Limbo and New Life

如果说毕业之后的生活失去方向,一定要找一个方向的话,H1大概是重要的milestone吧。昨天,自己终于从这个灵薄狱中解脱了。 说来可笑,H1其实是如此random的一个东西。所有人削尖脑袋,前赴后继,冲向这个所谓的american dream,最终撞到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双色球摇奖机。这是一个total lottery。 去年在香槟,因为工作并没有忙得昏天黑地,3月到5月就完全成了刷各种移民论坛stress out的时间。最后等到所有身边的人都陆续有消息,只能灰头土脸的接受自己歹命的现实。 而到了今年,命运又跟作弄一般让USCIS取消了加急处理。于是自己骗自己说,都已经是过来人了,别担心了,然后疯狂地schedule各种meeting让自己忙得没空想这些事情,但转眼到了五月初,还是一筹莫展。 就在万念俱灰的昨天,眼睛扫到Legal Sarah的Hipchat,说“Hi Jason”,就闪电一样窜了过去。是好消息!重重地和她High Five,然后冲进办公室跟大家说,high five, high five…… 终于把自己解放了。不用再懊悔当年F1没有续,也不用再为结婚安排束手束脚了。回家路上两个人一直傻笑,感叹自己峰回路转的运气,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又能做命运的主人了,转念又感叹年纪越大越意识到命运的难以掌握。 也许生活就是很paradoxical吧。but at last,free as I am,and let’s have our next milestone of our…

原以为风平浪静的工作生活,因为上上周Ninad 和 Megan 的解雇而变得诡异起来。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Ninad 和 Megan 是我们部门的两个  UX Designer,分别属于 Cloud组和 Website 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打开 Zoom 开始准备跟 BA 和 PM 接着扯皮『阻止用户拿我们公司产品做作业的 feature』(多年之后看到一定会笑吧 XD),意外地发现布莱恩居然没有来参加会。同时在我 present 的时候,身后来了个中年 Blondie,开始打扫 Ninad 的桌子。我一直没有留意 Ninad 下午的动向——大家lunch…

10月中的这一周

从5月初落地,在时差中参加config,把星星送Maggie老师家,再看着森森从小树苗毕业,慢慢在新学校交到朋友,转眼,一个夏天过去了。 再回过神来,已经是8周年的纪念日,时间久到了需要扳手指确认过了多少年的程度,查遍网络,问了ai,再看看地图,周一白天5点前可以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去的地方,品尝的餐馆基本上已体验得差不多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去处,最后在零点过后临时预约了附近商场新开的一家美国餐馆,因为天气预报要下雨,户外的选择也很有限。我们戏称周一中午下雨天的浪漫聚会,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马车,等5点一到,就要被打回父母原形,装上顾这顾那的铠甲。 结果周年当天,并没有下雨,怀着侥幸心理,穿着之前global wellness day新买的瑜伽棉毛裤,就近找了个公园探索。刚下车就见到松鼠小鹿,还有一群野外学习的小朋友。就着地图,看不远有处池塘和过去的房子,想说就当个目的地,随心走一走。走野路并不是我们两个擅长的事情,尤其是在静静的周一上午,四下无人,林间小路横杂的枯枝,铺满树叶,是不是有些大树干和树洞可以看,植物密布也难得没有多少太阳,基本上走几步就要确认一下方向,保证没有迷路,好不容易穿过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小道,看了眼绿糊糊的,类似泥浆的池塘,停下来,看看阿毛在哪里,就感觉屁股一阵刺痛,这里也有羊剌毛?这是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下意识用手一摸,看了一眼,黄白相间的条纹,这么大的苍蝇?这时候阿毛赶上来,看我在研究什么,我看到手里还在煽动翅膀的虫子下意识惊叫,随手一甩,再然后,听到阿毛也叫了一声,半饷回过神来,那不是什么羊剌毛或者苍蝇,而是只蜜蜂,根据亮黄色的条纹跟连续两次攻击来看,是这里本地的yellow jacket。 翻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人可以问,屁股的刺痛还在,并且慢慢散开,热乎乎的,有点麻,想到了各种可能性,眼下的办法是接着往回走,去看看visitor center有没有知道如何处理的人。对于我们这种城市长大的人来说,在没有互联网和路人的情况下,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想到生平看过各种被蜜蜂咬过之后肿起的大包,想着不管怎么样,估计也要难受个三五天了。visitor center并没有人,我们只好开车实行原计划去餐厅,路上通了网,看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这次周年的简短徒步,注定是很难忘了。 新餐馆有一切加州本地的时尚元素,欧洲帅哥美女服务生,门口的高级香槟跟汽水,店里黑金装饰和随处点缀的绿植,味道不错,样子好看而且价格不菲的食物,最后乌龙送的happy birthday甜点跟账单上出现的11美金的气泡水,算是周年里的浪漫元素。 下午我在街上挑裙子跟袜子,你在外头睡了过去。末了去黑胶店淘了日本碟,也算是周年的例行项目了,虽然并没有太多事情去听。等我们回家的时候,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森森看着我手里的戒指问我为什么戴这个,我告诉他,今天是爸妈当年结婚的日子,他还并不是很明白结婚这个词。 没时间了,35岁的生日,阿毛请假,上午陪我种了两盆玫瑰,这是今年搬家以来慢慢发展的新爱好,中午去头疗照了红光买到了之前喜欢的洗发水,中午麻辣烫,下午去shoreline骑了双人自行车,生日的这天天气很好,等娃放学,约了干爹两个一起吃了晚餐吹了生日蜡烛。35岁的生日,过得很完整。 唯一让我有点难过的,是跟父母关系彻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13年我出国,到了24年二娃出生,我算是真正的离开家了吧。

追着太阳跑

因为在科技公司上班的缘故,同事遍布世界各地,小时候的地球村成了真,可怕的部分是,永远有人醒着,24小时都变成了工作时间,追着信息,邮件,设计稿的时候,今天的这一刻,跟印度同事聊完新做的工具,突然夸父跑进了我的脑海里,而那个夸父就是我自己,日夜无休,追着太阳,想要抓住所有的光,却把黑暗留在了深处。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又徘徊在了学校门口

很多年以后,在太平洋的另一边,岁月轮转,相似的故事,角色对换,人生的剧本被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交汇融合,成为文化的一部分,也会成为他们这一代的共同记忆吧。 6点半闹钟响起,我却感觉像是刚刚睡下一样,顿了一下,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早上,我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绍兴润和庄园自己久违的卧室里,那天是我的婚礼日。而今天,走进婚姻的第8个年头,是我的森仔,上小学的第一天。我并不愿意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身体重得起不来,又沉沉昏睡过去,潜意识在补眠和做妈妈不能掉链子之间来回挣扎。好像多等那么一会,我就可以回到1998年的那个夏末,在螺丝坂24栋第二单元?304室的那个卧室里,按掉我的hello kitty懒猪起床闹钟,做回女儿,而不是母亲一样。第一天的我记得的片段是奶奶往我的大书包里放了一整卷厕纸,家长在学校窗户上露出脑袋的热切目光,有一些长得很不好惹的男同学。时光倒回了13分钟,6:43分,我接受角色转换的事实,起床,刷牙,套一条我认为标准的working mom加州风条纹斑马裙,没有时间洗脸,去厨房做早餐,看了冰箱,迅速过了一眼食物,想了想,还是等阿毛起来再煮咖啡。上个周末去target买了人生中第一个咖啡机,因为周末带娃实在撑不住想睡午觉,在高级的expresso和手冲咖啡之间绕了半天,才发现自己需要的也就是3星酒店的标配而已。 回到冰箱,最后两个核桃包大哥吃,加1个牛奶包我吃,小花卷没人吃,烙个葱油饼大家都可以吃,剩下的3条培根两个娃爱吃,煎鸡蛋,再用煮蛋机煮一个鸡蛋双保险,三杯牛奶,加点便秘药,再来点水果,苹果,李子,桃子,草莓,扔个奶酪棒给他午餐救急,灌水杯,准备妹妹上学要带的奶杯,再把所有洗好的碗拿出来,装好哥哥吃的水果到午餐包里,听到阿毛起来收拾娃了,暗暗松一口气,等娃出来,早餐拿出,顺手给星星梳头发。7:38分,我终于坐了下来,喝点牛奶,吃鸡蛋,看看娃不爱吃啥咬一口,嘴里念着,“准备出发哦,今天不能迟到。” 间或看一眼时间跟手机,看要不要开会,或者公司有什么急事。 忙忙碌碌又无比熟悉的早上,只是以前想的是要不要吃这个或者那个,现在是所有事情塞满大脑没有思考的余地。 抓起相机拍了入学第一天的照片,反面是前一天晚上拍的preschool最后一天。两张照片conclude了过去两年时间里,在教育这件事情上对我们自己的过去和对下一代在学习和智识这件事情上的反思。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所有人做了取舍,快乐成长,认识更多有趣的灵魂,学会和自己,和形形色色的同龄人相处。 小树苗给森森了一本memory book,留下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手印,作业,照片,所有热善意和成长,每个小朋友的自画像里,看到了森森画的火柴人。 把车停在靠近学校的马路上,下车走去学校,想起从24幢到培新小学的那个绿荫道,小店,公共厕所,新造的亭子,下象棋的老人,后来越变越宽的马路市场,小笼包,馄饨油条豆浆的早餐店,和后来的早餐摊位,那么多年过去,我父母没有一次同我一起坐下来在那边吃过早饭,只记得那时候跟我的外公一起,听他讲小时候的豆浆油条味道更好的抱怨。穿过马路,到对面银行的街上,一同穿马路的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胖,乘等红绿灯的时间擦眼镜,对于90年代的我来说,那真是个稀奇事,毕竟几乎没有人戴眼镜,更不要说擦眼镜了。银行连着花店,西式早餐店和一家过一段时间就开个新店的店铺,再来就是我的学校了,每个地砖都有些松动,校门口熙熙攘攘,大部分人领着小孩走路或者自行车上学,如果有汽车的话,是件很令人侧目的事情。到了森森这里,学校极力提倡走路,为了不让车流太大造成交通拥堵。我们快步走着,森森的手抓得越来越紧,我试图跟他说英文,他紧张得跟我说不要再说了,又忍不住让我看这里有个音乐盒,那边有个大狗。作为k班最小娃的家长,身边的孩子都比森森大不少。等我们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半小朋友坐下了。取姓名贴纸,挂好书包,在教室门口拍照片,森森要求我一起进去,跟进去,发现只有我一个家长,等让他坐下,才意识到他扯着我的斑马裙,埋在我的牛仔上衣里,偷偷哭。边上的孩子不解的看着他,问我,why he don’t want school?I think he is nervous, oh what does nervous mean, Mrs Enrikson? adds: means…

在寒冷的冬夜升起一团七彩火

过去的这个感恩节假期,是第一个回来上班以后要顾两个娃的长假,我们两个都请好假,计划兼顾带两个娃。 周二开始放假,上午带上森森跟星星一起去了san jose discovery museum,两个人在戏水区互相接管子滚小球,森森现在越来越会照顾妹妹,知道很多时候星星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并没有恶意,只要知道怎么跟她互动,在她害怕的时候安慰一下就好。两个人先分开玩,再一起到小台面前一个扶住管子一个胡乱扔,最后从头到脚都湿透,去babyroom换了身衣服。 出来星星还是想玩戏水区跑,果然是两个水系宝宝。我没办法,只好抱着她走到厨房区,场景一换,星星就找不到路了,过一会跟哥哥一起在户外玩万花筒,爬蜂巢。回去的路上,踏过铺满了秋天落叶厚厚的林荫路,我仿佛回到了鉴湖新村老家门口的那条林荫路。 周三准备置办感恩节大餐,去了各种超市买还没有准备的食材。周四早早烤上了火鸡,这一次周日从猴父子买了10lb不到的火鸡,解冻了两天,周二用了去年的椒盐摸匀,周三晚抹了黄油,泡了糯米,周四炒好糯米,中午的时候塞好糯米洋葱跟大葱进烤箱,下午拿出来放培根接着烤了三小时。 6点多的时候客人到齐,包叔叔拿来了慢炖猪蹄,雷阿姨做了锅包肉,锤锤一家带来了森森星星的玩具,外婆炒了芹菜香干肉丝,拍黄瓜,炒油菜,腌呛蟹/蓝蟹,螃蟹炒年糕,芦笋炒小甜虾,配上啤酒,大麦茶和意大利汽水,感恩有家人朋友和美食的一顿大餐,爸爸还烧了火,这次有了更好的木头,烧的很成功,顺便扔了玉米红薯烤来吃,很久没有吸过那么多烟也没有吃过带着炭火味道的食物了。就像小时候骑车回家,楼道里永远有一股煤球炉的烟火气。 森森跟锤锤玩得很开心,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去城里的bay area discovery museum,外公腰痛留在家里,爸爸自己开车到城里,剩下的坐电车出发。外婆因为前一天太累没有休息好,几乎一路都在找地方睡,最后睡在了金门大桥脚下。吃到了元宝一家带来的好吃的三明治,小朋友们玩海盗船,水床,沙子,搭积木,争相在厨房给我做好吃的并且洗碗,大人们吐槽家长里短,回去的时候,看到了美美的落日,顺便点了好久没有吃过的狮子头,酱茄子,红烧猪蹄跟红油牛百叶,小朋友们意外地很爱毛豆三丁。 周六约了索尔叔叔一家来新家做客顺便吃附近的日料馆子,索尔叔叔带来了玩具跟花,小坐一下吃了午餐就走了,整个午饭森森因为坐booth的关系,一直在跟joshua哥哥扭打,试图用bjj的招数。下午同妈妈一起搭液压纸板车,只可惜搭了一半,被变成水枪跟外公打水仗了。等星星睡醒,又去了边上的nike outlets买衣服,也算了过了感恩节实体店的购物瘾。晚上带上森森去了public skating,我摔了3次,前两次因为森森从前后冲过来抱我,最后一次,因为冰突然变得粗糙,我又刚刚学会glide停不下来又仰天摔了一下手腕用力一撑。 周日上午去了bjj,意外地有很多小朋友,森森练得也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还碰到了黑带的老板亲自监督。下午约了皮皮虾去他新家附近的公园,至此,森森小公园的小伙伴们都七七八八地搬走了。新公园有个很酷的滑道,可惜森森并不太感兴趣,跟小朋友躲在一个小洞里铺稻草,顺便认识了两个新朋友,薯条跟汉堡,还有justin。最后五个小朋友在滑梯里挤成一团好不快乐。 今天早上再送森森去小树苗,带上了庆祝生日的各种东西还临时去买了圣诞服。等我晚上去接的时候,ms kristina说,今天森森睡午觉了,然后补充一句,所有小朋友都睡午觉了,睡得很香。 果然放假大家也都玩得很辛苦吧。

鹅妹诞生记

拍完照,从医院main entrance出来的时候,一股热浪迎面袭来,远处是夏天的绿叶子,被太阳烤的有些懒懒的,跟着热风轻轻晃起来,我眯起眼睛,感受这一切,犹如一场梦。 这一次,我坐在同样的轮椅上,企鹅被我抱在怀里,就是她太小了,睁不开眼睛,安安静静的,等着在同样的入口拍照,等小蓝过来,上车回家。在这之前,我以为鹅妹会跟哥哥一样,姗姗来迟,可我想错了,从决定催产到鹅妹出生整个过程前后不超过三天,大部分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我没有太多选择和思考的余地,只剩下成为一个母亲的本能,硬着头皮,盼一个健康的宝宝。 周二,38周例行产检,我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叫上了爷爷奶奶一起,想说熟悉一下医院,当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到了医院check in,在等候室等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又见到了Semere医生,瘦小,干练,思维清晰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她语速很快,但每次确保我有足够的时间分享我的焦虑。整个产程下来,过了前期的基因筛查跟孕中期的焦虑,这次,过了足月,我感觉稍稍松一口气。等我们例行聊完体重增长,她让我躺下,照例抽开尺子测宫高,“没有我预期的大, 不过不要慌,保险起见,我们再扫一下宝宝。”她看了看我,一再跟我确认不要太紧张。护士拿来了便携扫描仪,我们看了鹅妹的心跳,羊水,确认没有大问题,“明天去做个高清扫描吧,看看宝宝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偏小。” “好。” 我愣在那里,快速思考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这是我之前听过的一种情况,婴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宫内生长受限,但是研究的并不多。 第二天中午,去围产科做高清扫描,看鹅妹的生长状况,再确认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的我自己,大部分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保护自己不要想太多,确认情况了再做行动。阿毛原本打算看完医生去公司一趟,因为是周三,晚上还有个重要的会,我心想着这周森仔去5天新学校,希望慢慢建立起来的新日常能让他快点适应新的学校和伙伴。坐在那边等医生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熟悉,慌张的感觉,这个地方来过很多次,有好的坏的结果,医护还是很认真热心,等扫描完,一个高壮的男医生进来,上来就问我,现在能不能立刻去生?然后他慢慢解释鹅妹的状况,一边安慰我们,一边坚持让我们尽快做决定。虽然隐隐有过这个担心,但真的被这样告知的时候,还是有些懵,给爷爷奶奶通知,全家人坐立不安,那一头,我们还没有跟我父母打过招呼。医生见我为难的样子,要求做过nst,看胎儿的供氧情况再决定能不能缓一缓,所幸一切都好,下午回来的时候,我紧急联系了助产士,阿毛接着开会,也没能去成公司,我开始拉着爷爷奶奶收拾待产包,慢慢做第二天去生产的心理准备,怎么也睡不了午觉,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一次鹅妹会没有继续长,缺铁?新冠?跟ob问了个究竟,很难说出准确的因由,唯一确认的,是继续留在肚子里,会太过冒险,于是不情愿地问了破腹产和产程变长的问题,内心里,我其实并没有特别介意生产体验了,只希望鹅妹好好的。等阿毛开完会,确认了明天去生,晚上通知了我父母,给森仔做了点心理准备。整个下午电光火石般一气呵成,在鹅妹健康的这个大前提下,我几乎没有一点点犹豫。记得当时唯一纠结的,是我应该在第二天洗澡还是当晚就洗澡来准备做月子。 这一晚,阿毛把活交接到12:30的深夜,我没有来得及给她录video,有些懊恼,但也兴许是这样,这一晚竟然睡的还不错。早上7点不到自然醒,开始搜索iugr的risk,八点不到,一个医院电话过来,电话那头,要求我9点到医院准备催产,我看了看,一小时的准备时间,不然就会推到明天,因为产科只能先到先得。脑子飞速转,森仔送学校,车辆安排,还有什么要打包去医院,挺着个肚子,匆匆整理了房间,扒了两个蒸花卷鸡蛋,便出发了。路上开了 the little blue sushi shop penguins 这首近期森仔最爱,也是从前一晚,一直到生产结束,脑子里唯一在不断不断重复播放的歌,就像那时候临近高考,我似乎忘了所有的重难点,不断地不受控制地放着简单生活那首歌。 跟森森说拜拜,奶奶陪着我,穿过那条走廊,这一次,我是那个大着肚子按往上电梯的产妇,这一次,推开300的门,没有急切的阵痛,没有助产士和阿毛,有我细细的读paper,paper上写的,是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宝宝的各种安全措施,跟一个同样叫yi的护士打招呼,后来听对方说,整个产科有两个叫yi的护士,另外那一个,就是三年前帮我接生了森仔的那位yi。入一号病房,换好衣服,插好iv、还想着催产应该要很久,镇定地跟助产士说再等等,yi跟我说,因为胎儿太小的缘故,我必须一直戴着胎心监测,也不能回家等开指,这样一来,只好叫助产士过来。当天有两个midwife值班,其中一个Lisa帮我做了内检,没想到我的状况比预期的要好,宫颈已经完全软化,开了一指半,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鹅妹自己也想出来了。等到11点上了传说中的气球,灌了80/60的盐水,模拟宝宝出生的样子,因为本身就有宫缩,一上好气球,我的宫缩就慢慢规律起来,左手插了针管,两手都有识别手环,换了医院的袍子,留了内衣,肚子上贴了两个圆圆的饼,测宫缩和胎心,两根线连到一边的机器上,气球伸出来三个管子,用胶带固定在大腿内侧,一时间,移动都变得很困难,再加上规律宫缩,一开始还可以聊聊天打几个游戏,后来慢慢呼吸加重,需要热敷垫止痛,勉强吃完午饭忍住阵痛,原本想躺一下休息,结果发现已经没办法平静地躺很久了,再后来,助产士拿出按摩枪,阵痛来的时候就帮我按一下,此时的脑子里,只能专注于阵痛,无暇顾他。我变换着姿势,站着,躺着,做瑜伽球,花生球,单脚站到椅子上。下午2点40的时候开始上2ml的催产素,到了4点半,实在撑不住,叫了韩裔midwife检查开指,按理说,我的气球没有掉出来,所以应该小于4指,之前根据助产士的说法,二胎到5指必须要上无痛了,不然怕坚持不住。结果一检查,竟然已经开了7指,这时候,阵痛的时间甚至要长过中间喘息的时间,基本每半分钟一次。赶紧跟医生叫了无痛,把气球取出,原来卡在了里面所以一直也没有掉出来,等无痛的最后间隙,叫阿毛给我塞了2个费列罗,再加上一顿美味的午饭和桂圆汤是我生产前的所有能量来源,最后一次上厕所,开关门的间隙都在忍受阵痛,等终于要来了无痛,病房里突然闯来了一群医生,对方说要坚持不动10-15分钟,我心里嘀咕,记得上一次并不需要那么久,但是已经痛的顾不上了,因为那个时候大概已经开了8指,迷糊中听到某个医生说会zing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的右半边一阵电击,手脚不由自主地跳弹起来,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被迫忍受痛苦的感觉莫名地把我拉回到一年前的那个上午,我坐在床位上,裸露着背部,弓着腰驼着背,两手抓着阿毛的手臂,深深地嵌到他的肉里,助产士在一旁拿出两把尺子比划,想帮我减痛,但是我痛的根本没有办法移动,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思考。眼泪就在那时候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生森仔的时候,我没有痛哭过,这一次也不是因为疼痛,大概是在哭泣自己的无力感吧,后来的后来,针插到了脊髓里,我被一群人移到了床上躺下,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身姿,只记得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剧烈地抽动,甚至没有办法好好说话,那一刻,犹如面对年迈的自己,无法控制肉体也没办法顾及自尊,绝望地看着阿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拼命地想控制,却并没有办法,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所有人都在说没有关系,我确像被固定在另一个世界里,无声呐喊,他们听不到我,我也听不懂他们,等无痛慢慢开始起作用,过了很久很久,抽动才慢慢退去,韩裔医生kristen再来检查的时候,已经是9指半了,位置+1,这时的护士换成了一个叫stacy的,似乎有很长的休息时间,除了叫我如何在阵痛的时候用屁屁打转之外,不见踪影。等ob生产的间隙,羊水自己破了,pop的一下,仿佛在空气里看到一个小水球破裂,一阵清水流淌出来,“哦,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着,上次森仔的时候,羊水是被人工戳破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神奇的液体纠结为何物。不一会,房间里挤进了一群医护,一个小个子的金发女医生跑来自我介绍,我听不清,后面跟着一群residents,助产士在一旁,教我如何push,我自己掰着小腿,这一次没有上氧气,我数了两个5下,接下来,被要求只数两个3下,等到下一个不知道几下的时候,明显觉得有东西卡着了,是鹅妹,大概到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有太多的实感,直到她出生,被医生放到我的肚子上,第一个念头是,没有哥哥重。下一秒,等我回过神来,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我跟鹅妹,还有阿毛跟助产士,鹅妹贴在我怀里,我以为我会大哭,但是喜悦跟疲惫超过了所有,有一段时间,世界安静下来,我看星星慢慢地扑到我的胸口,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只记得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谢谢你的再次到来,让我们的世界从此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