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几乎每一次与你重逢的前夜都会失眠,就像那个我跟你在一起的晚上一样,辗转整夜、没有理由。
从前的我,是个睡眠特别好的人。
很少做梦、从不知失眠滋味,顶多,也就在入睡前矫揉造作地伤春悲秋一下,或者开启学霸模式温故知新。。。
自从心里对你有了牵挂,我就开始整夜睡不着。
我还记得刚上大学那阵对你挂念的厉害,又无处诉说,就找一本棕色的本子,用淡淡的铅笔写出来。
有天实在憋的委屈了,半夜4点多下床上不老歌,发现花花也在。那时候,她为大鼻子男天天难过失眠,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睡不着觉。彼此想说,却都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互相安慰:早点休息吧。
终于捅破窗户纸的那个晚上,我哭了整整一夜。哭点巨高的我自己,那晚上似乎哭干了二十多年的盐分,心里碎碎念把所有的顾虑想一遍,恨不得写出一本自传告诉你,本姑娘太特殊,或许不会适合你。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着怎么好好把自己保护起来,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多久。(可能是受父母影响,从来没有想过分开,也就不会想到要估算个保质期)
然后关于失眠的记忆,就是想着你第二天六点十几分的火车到南昌,我要提前两小时的样子出门,然后查路线怎么才能到火车站,想着你过来要去哪里玩等等等。经常是这么念叨着念叨着,就干脆4点钟坐起来,晃晃悠悠的不知所措。记忆里所有你来南昌的日子,我都是提前30分钟就到了车站,一边恼自己太不矜持,一边小心躲开各种乞讨,并且换着各种姿势和游戏让自己站的舒服一点点。 然后,然后在终于等到你的时候,控制自己浅浅一笑,看着久未见到略有些陌生的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终于被你抓起手,一路上茫然羞涩,晃到车站。然后在路上想起来早上从三食堂或者是金冠马得利买的第一批馒头、面包,就赶紧腾出另一只手,把还有些热的早餐塞给你。心里默默倒计时,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会去车站接你,是因为不想浪费任何在一起的时间。
再然后,失眠是在家里,畅通的wifi,高大上的食物和补给,可惜少了自由。每次你回来之前,都会因为见第一面争执一番。越过父母和所有合理因素,发疯一样地下了火车就跑去站在你面前的事情不能让父母发现,太不矜持,太不合理。但谁又说爱情是合理的。我想我会永远记得,我搭着邻居的便车,赶不及想先到小梁家早早遇见你,却跟同样心急火燎骑车赶到我家门口却又跟我擦肩而过的情景。这是个笑话,一个太过认真的笑话。
转眼,我们成功翻过大洋来到大美。第一次这样的重逢,我又开始整晚睡不着,拉着室友欢畅到深夜,费洛蒙无处释放的尴尬。然后念叨一晚上的美食和着装,穿着格格不入的薄纱裙拿着鸡排三明治还扛着一个大相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想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奇特的存在了吧。
明天你就要来了,我从昨天开始失眠,刷下厨房,想着要给你吃点什么。在今晚转身关房门的刹那,我突然明白了妈妈的心态。当你对爱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唯有食物,能表达感情的层次。
一颗初心保持那么久,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谢谢侬。
明天见。
